星期二, 三月 06, 2007

消失了的行当


香气伴随着爆炸声迷烂,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

  乡村的冬天是安静而悠闲的。冬腊月的,一年中几乎所有的重要的农活都已经基本上做完。村里人开始做过年的许多准备。这个时候,也是农村里的手艺人开始走乡串户挣现钱的时候。其中在物质稀缺的年代,爆米花手艺人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爆米花时清脆的回响,精脆的口味,和孩子们童年的欢乐紧紧维系在一起。


那人...那锅...


黑夜勤奋不辍

  爆米花好吃好看,但爆米花的艺人却总是黑乎乎的,可能是长期烟熏火烤的缘故。他们的装束也出奇相似――穿黑或蓝色的老棉袄,头戴一顶"雷锋帽",在孩子们年幼的心里,曾都天真的认为天下爆米花的都是一家人……

  爆米花的手艺人往往骑着一个老式的自行车,后架子上焊着两个大筐。他先把自行车靠在墙上,把老式大棉裤使劲提一提,把裤腰左右一叠,一条红腰带使劲一勒,这才从筐子里掏出他的宝贝,一个小风箱,一个小炉子,一节铁管子――连接风箱和炉子的气筒,然后是那个爆米花的铁筒罐,可能是生铁,又黑又重,前头有个小把,是装玉米和放炮使用的;后面有一个摇把,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个计温表。总之,从他那筐子里掏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黑乎乎的,包括他这个人,满脸的煤灰。他在村子的十字路口处把风箱放下,把炉子和风箱连接好,爆米花的机器中间大,两头小,圆鼓鼓的,黑黑的,样子极像一颗炸弹。玉米粒和糖精都被装进锅里,盖子扣好,然后找来一把麦秸,生着火。只见青烟袅袅直上,在树枝头窜来窜去,接着噗的一声冒出火苗,那师傅用小炭铣洒上一层面煤,青烟就变成了黑烟,接着一股小火苗冉冉而生。手艺人于是就开始把放在支架上的机器不停地旋转,支架下玉米芯小小的手摇鼓风机的吹鼓下燃起的呼呼地火焰,不断让爆米花机器升温加压。此时,在爆锅周围,围在一边地村里二十好几个孩子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转动生计


恒久传递的炉火生生不息


响...

  大概几分钟后,当爆米花的艺人停止转锅,并且把爆锅扔进那个早已熏得乌黑的竹筐里的时候,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筐的一头套着脏兮兮的大麻布口袋,那是用来装爆米花的。艺人踩着竹筐子,一拉,一扯,砰的一声炸响,白烟冒过,早已在爆锅肚子里闷得难受的玉米粒们一下子冲进筐子那头脏兮兮的口袋当中,膨胀成大个的玉米花了。麻布袋里的爆米花是主人家的,但是,总有一些漏网之鱼从空隙中蹦出来,蹦出来的自然是属于孩子们的。于是大家一拥而上,开始在地上乱抢,丝毫不管泥土是否与米花混在―起,也不管已经烧得灼热的爆锅就在旁边,挨上一下可是不得了的。

  随后,各家各户就纷纷提来自家的玉米,交给师傅。那时爆一锅米花的费用是一角钱,另外还得拿一块炭。抢完一锅,孩子们又开始巴望着师傅手里转着的下一锅了。因为那意味着我们又有一次机会。当然,更希望的是自己家的那一锅要排在哪个时候。

  冬日的湿冷都随着被鼓风机吹得呼呼作响的火焰和爆锅那令人害怕而激动的爆炸声变得热火朝天。往往是一个下午过后,从那时开始直到春节之前,乡村里的孩子们兜里都会装上―口袋玉米花,在村子里开心的东游西窜。

  这样的喜悦来得那么容易,在一声爆响之后就能实现,实在是让人回味......


落寞



弥漫...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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